邓稼先回国效力:幸福欢乐的家庭

从1950年10月,邓稼先进入原子能研究所工作开始,他在这里差不多工作了八年。这八年,是邓稼先进入成年以后最平稳的八年,也是他享受轻松的幸福生活时期。

邓稼先的童年时期也很幸福,但因为他的幼稚一滑而过。等到以后他从事原子弹的研制工作也很幸福,但毕竟挑着一副过重的担子而难免有时喘不过气来。

前前后后,唯有成年以后在中科院这一段生活成为他已经成熟的个性任意驰骋的时期。

如果说日后邓稼先参加原子弹研制并取得开拓性成就的幸福是充实和慰藉的话,那么这一段的幸福就是甜蜜和欢快。如果说那一段是他在事业上的腾飞和永不停顿的冲刺,这一段就是腾飞前在跑道上的滑行。

邓稼先就这样一帆风顺地在学术上前进、在政治上成熟,摆在他前面的,也是一条宽敞的大道。

1953年,29岁的邓稼先和许鹿希女士结婚。许鹿希是五四运动中著名学生领袖许德珩教授的长女,比邓稼先小四岁,她毕业于北京医学院,专长神经解剖学。

邓稼先的父亲邓以蜇教授和许鹿希的父亲许德珩教授又是相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两家是世交。邓稼先和许鹿希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而且邓稼先和许鹿希早在解放战争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当时许鹿希在北京大学医学院读书,而邓稼先则在北大担任助教,这对师生之间的感情一直很不错。

邓稼先总是喜欢在许鹿希面前吹嘘自己的英文好,知道的词汇多。他吹嘘说自己在昆明读书的时候就背过了牛津字典,而且以后又在美国留学了两年,会的字词非常多。

邓稼先要许鹿希考他,许鹿希一开始自然是笑笑,当邓稼先是追求自己的手段,便随口问他:“河马怎么说?”

“behemoth。”没有想到邓稼先马上就答出来了。

“斑马呢?”

“Zebra。”

许鹿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又问他麻醉怎么说,没有想到就连这个邓稼先也知道。

许鹿希这下子觉得邓稼先不简单了,她心想一些寻常的字词已经难不倒这个昔日的老师了,于是就认真的开动脑筋,就像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寻找奇花异草一样,她打开了另一条思路。

许鹿希要找生僻的医学名词作为问题。她歪着脑袋眼睛下视墙角,突然问道:“视网膜怎么说?”

“视网膜?”邓稼先一愣,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这么专业的词语,只好哈哈大笑起来,用笑声表示了自己的失败。

就这样,两人的感情在许鹿希毕业以后就自然而言的发展起来了,他们的证婚人和主婚人是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吴有训教授。

这一对新人分到了中关村的科学院的一间宿舍,他们把这里当作是新房。结婚以后,邓稼先的家庭生活非常安定幸福。

那个时候妻子许鹿希在北京医学院上班,当时的交通还不是很方便,她每天乘坐的31路公共汽车间隔40分钟才有一辆,乘客稀少。

距离校门最近的车站是皇亭子,从皇亭子到学校还有大约两站空旷无人的野地。而许鹿希事业心很强,总是要到很晚才下班。

心疼妻子的邓稼先总是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到汽车站来接她,两个人幸福的牵着手一起漫步在荒郊野外的小道上。

这是一种辛劳,同时又是一种愉悦。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精神上开始放松。能够将放松的心神安顿在清淡恬静的野花野草的旁边,会有一种美的享受。

他们谈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夏日晚间田里的青蛙叫声,成为他们谈话伴奏的天然乐队。

1954年10月,邓稼先夫妇有了第一个女孩。1956年11月,他们又有了一个男孩。两个小宝宝的先后到来,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了新的欢乐,生活是那样充实,那样多彩。

有了孩子以后,家里的生活总是乐融融的,邓稼先每天下班回来,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逗孩子玩耍。

当女儿刚会叫一声“爸”的时候,邓稼先就乐开了,他总要用双手按住这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要她再叫一声,再叫一声。

等到后来,孩子们会说的话增多了,邓稼先的要求也随之提高了。他不仅要他们重复地叫“爸爸”还要叫“好爸爸”“非常好爸爸”“十分好爸爸”这样变化着,直到找不出形容词才停止。

夏天,一家人常去游泳,尽情享受阳光,尽情在水里嘻戏。游泳是一项将热热闹闹与悠然自得集于一身的有趣的健身活动。

北京医学院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女儿总是在浅水区用“狗刨式”来回游玩,她有时游得非常得意,总是在那里等待着大人的夸奖。

儿子年纪还太小,只能在蘑菇池里玩水。游泳显然是邓稼先的弱项,虽然看上去有模有样,但是配合他白皙的皮肤和胖乎乎的身体,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可爱的大白熊。每次都惹得妻子窃笑不已。

春秋时节,一家人奔往香山、樱桃沟、颐和园,比赛爬山,尽拣没路的地方走。这里人少,野山坡的味道很浓,遍地有各种各样的野花和小草。

有一次,一家人爬山累了,坐在山坡上歇息。邓稼先望着伸向远处的两边长满碧绿小草的坡路,不由得轻声地说:“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

在院子里,邓稼先抱着儿子,驮着女儿,骑着自行车兜圈玩车技,乐得孩子“咯咯”地直笑。

春节,邓稼先拉着女儿,让儿子骑在脖子上去逛庙会,买纸做的风车,买漂亮的风筝,买一根几尺长的糖葫芦给儿子举着。

邓稼先愿意和孩子下棋,有时出了臭棋,也会悔子、耍赖,孩子们会大声抗议。他和孩子们拿着买衣服的钱上街,抱回来的却是一辆新式玩具汽车。

三个人趴在地上看车发动、撞墙拐弯儿、钻入床底,邓稼先和孩子一起哈哈大笑、欢呼着、争抢着。

邓稼先发表了论文,带回家的“稿费”却是一辆呆头呆脑的木制鸭子车——他神速地把稿费变成了给孩子的礼物。

有时在外玩得尽兴而归时,正赶上挤公共汽车高峰,他举起女儿,从车窗塞进去,再抱起儿子……

邓稼先和自己的孩子玩起来的时候,似乎只有年龄上的差别,其它一切中国辈份间的伦理几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儿子平平六七岁的时候常在天完全黑下来时出去抓蛐蛐、逮青蛙,邓稼先不断向儿子介绍着经验。

逢年过节的时候,父子俩人又站在晒台上放鞭炮,比赛看谁放的鞭炮更响亮。

那时候他们住在北京西郊很普通的一所楼房里。房子的周围,一片空旷,可以在四层楼上望到十公里外新街口的豁口。

邓稼先父子俩放的鞭炮在天空中炸响,没有被高墙遮挡所产生的发闷的声音,特别清脆响亮,响彻云霄。这使他们心神非常畅快,常常到很晚还不肯回家。

对于孩子们的疯玩,尤其是平平弄得满身泥土回来,妻子许鹿希在最初的时候总是随口说上几句。

但是妻子的唠叨却总是遭到邓稼先的反驳,他总是说:“鹿希呀,别管的太严格了,孩子嘛,就不能关的太死,该玩的时候就让他们快乐的玩耍,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妻子一听这话笑了,心里想:“你哪里是小时候才这样,都当孩子爸爸了不也是这样吗?”

邓稼先夫妇的工资总收入不低,相对来说生活很不错。星期天就带着孩子们轮流到两家老人那里去玩。

到了老人那里,隔代亲的吸引力一下子就把孩子们变成了爷爷奶奶的私产,而这一对年轻夫妇因为自己向年迈的双亲奉献了欢乐,同时也就享受着从老人那里折射回来的幸福。

住在北大朗润园的父母,白天常到医学院他们的宿舍来逗孙子,晚上,邓稼先便用自行车驮母亲回去。

天冷了,父母的住处还没有暖气,邓稼先会孩子气似地把外衣一脱:“姆妈,我给你暖被窝。”

父亲喜欢喝两口酒,邓稼先就让妻子在衣服里给他缝只口袋,在外面遇上父亲喜欢的酒,就买一瓶捎去。

1956年4月,在党的教育下,邓稼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他的妻子许鹿希早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共产党。

邓稼先和妻子陪伴着两个幼小的孩子度过了一段开心快乐的岁月,但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到了1958年8月,陡然结束了。

邓稼先的人生在8月发生了重大的转折,从此,他步入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一个秘密的世界。邓稼先所执行的任务,既不能告父母,也不能告妻子,还不能经常回家。

邓稼先牺牲掉了自己的家庭幸福,断绝了与朋友们的往来,从此消失在了世人的眼光中,没有人知道他从事什么工作,也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工作,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版权声明:本篇文章(包括图片)来自网络,由程序自动采集,著作权(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联系我们删除,联系方式(QQ:452038415)。http://www.lnzdy.com/279.html
返回顶部